第83章 忍不了

    程牧安一手打着方向盘,“就你这么一个闷嘴葫芦,半天挤不出一个屁,也就他还当个宝,不服都不行。”

“程牧安,友谊尽了。”

“尽吧尽吧,正好今晚这顿省了。”

这顿怎么可能省得了,以谭菲的战斗力,不让他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几千一只的龙虾,谭菲吃一只打包一只。

主要是程牧安平时忙得几个月找不到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吃完谭菲又嚷嚷着去酒吧,应夏胃还没缓过来,没去。

想起上次喝多了被应夏诓了个社会性死亡,谭菲就来气,也亏得是她那天早上宿醉未醒,否则就那么拙劣的谎言,说她和陆锦川睡过,鬼才会信。

谭菲生拖硬拽拉着程牧安一起。

应夏有了前车之鉴,到家后给程牧安发了条信息。

应夏:「你俩至少得留一个清醒的,否则你把她弄不回去。」

程牧安回信息:「你以为她是叫我来陪她喝酒的?她只是叫我来买单而已。」

应夏想想也是,正准备去洗澡,程牧安的消息又进来。

「就她对我那抠门的劲,一块钱夹屁股里跑完全程马拉松都不带掉的,有人敲竹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掏钱。」

应夏差点没笑出声,谭菲对谁都大方,唯独对程牧安就是抠门了点儿。

论了解还是程牧安最了解谭菲。

周五晚上,应夏依约去参加宁幼的生日会。

离开剧组后两人也偶有联系,前几天宁幼就说了这个事。

举办生日会的地方在城郊的一家私人会所,宁幼请了不少人,应夏到的时候,已经是一派歌舞升平。

宁幼迎上来和应夏寒暄了几句,忙得收下礼物都没时间拆。

“你先随便坐,吃点儿东西。”宁幼说完,又慌着去招呼其他人。

全场应夏只认识宁幼的经纪人和助理。

这样的场合和她有些格格不入,她端了杯香槟站到一个角落里。

没过多久就有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男人的长相是标准的小鲜肉,头发上还抹了发胶定型。

“你也是宁幼的朋友吗?”小鲜肉问。

这不是废话么。

应夏淡淡地“嗯”了一声,这种不必要的无效社交,向来不为她所喜。

“你也是演艺圈的?”

“不是。”

“不是?那你是做什么的?”

有熟悉到这种程度要告诉你职业吗?我做什么的?我做你爹的。

应夏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视线落在小鲜肉身后的人身上,扯起的嘴角瞬间僵了僵,马上又冲来人点了点头。

……

黎芳这几天心绪不宁,到底要不要把她听到的事情告诉陆锦川,脑子里两个念头天人交战,闹得她好几天睡觉都不踏实。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拨出去电话,对方还是关机。

陆锦川看见信息的时候,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

周信习惯在下飞机后替陆锦川查看一下有没有来电漏接的消息,这一看就看见其中一个是黎芳打来的。

“陆总,诚远的黎芳来过电话。”

陆锦川接过手机,想也没想直接拨了出去,“什么事?”

黎芳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被吵醒原不清醒,听见陆锦川的声音,人一下精神过来。

“陆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到您,主要是有个事情想跟您沟通一下。”

“你说。”陆锦川走在北城的机场里,一手拿着手机边走边听。

黎芳定了定心神,“前两天我在公司茶水间听见您太太和同事聊天,聊天的内容……”

“直接说。”陆锦川毫不拖泥带水。

黎芳道:“您太太……好像怀孕了。”

陆锦川猛的一怔,下意识停住脚步,“你确定你没听错?”

“应该,没有吧,”黎芳接着道:“我听江小溪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应夏说现在还小,医生建议大一点去做手术,她最近咖啡也不喝了,她应该是没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人,准备自己处理。”

黎芳半天没听到陆锦川回话,电话里只有嘈杂的人声,很快,电话被对方掐断,黎芳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事做得到底对不对,不过说出来心里总算是没那么憋得慌了。

陆锦川把手机从耳旁放下来,死死的握在手里,手臂上青筋尽显,面色却仍旧平静。

周信站在一旁也没敢走,刚喊了声“陆总”,又见陆锦川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你的人这几天跟着的人有什么消息?”

接电话的是邢远,“下头的人说太太那边一切正常。”

陆锦川又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个问题,邢远还真不清楚,“老板,我再打电话确认一下。”

挂断电话,陆锦川大步往机场外走。

邢远很快回电话过来,内心忐忑到不行,在下面的人眼里,跑趟医院是小事,但是在陆锦川眼里,那就是天大的事。

“老板,下面人说太太前几天去了趟医院。”

陆锦川:“然后?”

邢远道:“先是去了一趟消化内科,后面又去了一趟妇产科,在妇产科呆的时间比较久。”

“诊断结果是什么?”陆锦川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感觉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下面人不懂事,看太太人看起来还行,以为就是女人的……嗯,就是女人病,就没去查,那我现在让人去查?现在晚上了,估计得明早才能查到。”

挂断电话,陆锦川脑子一下空了,五感皆失。

什么样的病会在看完消化内科后转到妇产科,他想起那天在公司时她苍白的脸还有连番的呕吐。

周信和司机送陆锦川回到一隅山水后就离开。

陆锦川上楼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从头顶往下浇,妄图用冷水找回几分理智,几分钟过后,才慢慢脱掉湿透的衣服。

心口在抽痛,手指在颤抖,他没办法理性的去分析她怀孕的可能性有多少,因为哪怕是百分之一,也极有可能让他发疯。

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手撑在墙上剧烈喘息着。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

陆锦川裹着浴袍,走到阳台的椅子上坐着,拿了支烟咬在嘴里。

他垂着头,没擦干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很快在地上晕开一滩水渍。

他抬手捂住脸,很快有东西从指缝中溢出来,落到地面。

他不停安慰自己,只是误会,明早,只要等到明早就能知道结果。

可等待结果的时间好比凌迟,头顶时刻悬着一把利刃,稍有不慎就能要了他的命,漫漫长夜要他如何去忍?

许久,他起身走向更衣室,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上车后拨通邢远的电话,“她在哪儿?”

邢远报了地址,听见那头的引擎声,有些不大放心,“老板要出门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

一路上陆锦川开得又凶又狠,像是亡命之徒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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