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劫后余生

    这一刻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既然母亲决定赔尽一切也要他活下去。那她也一定会努力。找到母亲找到救他的办法。

    良久之后,凌玉浅轻轻将他推开一点,双手捧着他的脸。

    那原本该意气风发飞扬桀骜的脸。此刻只剩下了苍白,那原本应该璀璨夺目两若星辰的眼却是满目疮痍,一片空洞。

    “你看着我,我是凌玉浅,既然你不想离开我那就振作起来,证明给我看。”

    她抿唇,抬头吻上他冰凉薄唇,生涩而炙热极尽缠绵。

    幽幽的桃花冷香和淡淡的墨竹香气萦绕在一起,夹杂着泪水的咸腥,这一刻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不顾一切。

    片刻之后云墨才有了反应。淡淡的回应。紧紧闭上了眼睛。

    叫这样吧,最害怕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就再任性一回,就算是死。也再无遗憾。

    良久之后。两人紧紧相拥坐在枯草之上。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默不作声,并不言语。

    雪白的绒团在他们两人跟前上蹿下跳。一阵吱吱乱叫,凌玉浅觉得好笑。伸手拍拍它不大的小脑袋。毫不客气的命令。

    “乖去找些吃的来。”

    一天一夜惊心动魄,险象环生,肚子早就已经饿的不行,浑身疲累,一点儿都不想动,只好将主意打在了小雪团身上。

    那小东西先是瞪大了眼睛。挠了挠耳朵,好像没听清楚。后来见凌玉浅笑眯眯的。小脑袋顿时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甩着小尾巴向别出去了。

    凌玉浅啧啧称奇。“这…真的给我们找东西去了?”

    “或许,这东西极为通灵。等等看吧。”云墨深深地看了那小雪团一眼。淡淡回答。

    看他这样子。凌玉浅终于明白小雪团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了。同时也感觉到奇怪,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可以引得云墨不惜一切代价前去追捕,甚至还落入敌人的陷阱当中。

    “这到底是什么?”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云墨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手指紧了紧,良久不发一言,在凌玉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那人道。

    “这东西应该属于艳连貂后代,最神圣的貂,雪白绒毛,额头之上有一点猩红。”

    他声音沉闷,既然已经知道,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道“这东西产自南楚,据说艳莲杀就是用它提炼而出,能够解除艳连杀的,就是那一点猩红。我在南靖边界寻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一只。”

    他顿了顿“那天在丛林当中,见到这小东西,额头之上是有一点猩红的,虽然知道是陷阱可还是要搏一搏,却没有想到还是假的。”

    凌玉浅点头,表示明白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没关系,我们一起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云墨低头看她,从这个角度见她唇角微微勾起,笑的如同春风一般,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暖暖的,很舒服。

    看了她片刻忐忑的开口问道“浅浅…你不愿我吗?兰姨…”

    “嘘!”

    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唇间,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幽兰说,我娘很有可能没有死,她用尽毕生心血,都要要你活着,你可不能让她失望。而且…”

    凌玉浅抬起头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毫不客气的道“我救了你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云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忽然想起那次她也这样说过要以身相许,只是那个时候有太多的顾忌,不敢答应。

    修长食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含笑否定“什么以身相许,你,我可是从小就定的娃娃亲呢,你注定是我的王妃。”

    凌玉浅一愣,这才想起既然云墨是北辰皇室的皇子,细细想来,他才是自己的未婚夫。原来娘亲并没有错定良人,而是有人想要鱼目混珠。

    “现在怎么办呀?”

    “我突然不想回去了…”云墨闲适的靠在那里,唇角微微含笑,多年的秘密和包袱,就这样卸下浑身轻松。

    “如果真的时日无多,我想最后的时光和你隐居在此,你不是很羡慕白家那片世外桃源吗?”

    凌玉浅白他一眼,没好气的在他胸口轻轻一捶“我可不想浪费这么长的时间给你收尸。”

    两人相视一笑,抬眼望着满天星斗,天很大,沉沉的 夜幕之上,星罗棋布,神秘而莫测点点星光很是漂亮。

    两人就这样看着,云墨突然道“浅浅,做我的世子妃可好?”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娶回家了。”

    凌玉浅笑着回答娶。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辰浩可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呢。

    片刻之后,小雪团咕噜咕噜滚了回来,两人也看之下发现它身后拖着一片很大的叶子,叶子里面包裹着一些松子还有一些不大的野果,两人对视一眼,凌玉浅胯下肩来。

    “果然不能对它抱太大希望。”

    对于她的话,小雪团表示很委屈,就这还是它在松鼠窝里偷来的,它就这么眯眯点大,除了松子和果子,它还能有什么办法?

    凌玉浅摸了摸它雪白的绒毛,然后将一颗松子塞到它怀中作为奖励,两人就不紧不慢的剥松子吃。

    多少补充了一些体力,便开始运功调息,对于暗夜当中潜在的危险,两人并不担心,因为云墨说,这小东西看起来不大,可厉害着呢。

    第二天一早,两人睁开眼睛,一阵调戏之后精力充沛,精神也好了许多。在周围寻了一些野菜,还有一些野生的药草,用来治疗伤口,勉强可以支撑。

    云墨从怀中取出两枚簪子,给凌玉浅整理凌乱的长发,简单的将三千青丝挽起,一枚精致的桃花簪别在青丝之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耀眼夺目。

    随后便是凌玉浅丢失的东西,木兰花簪,就连血色玉佩都找了回来。

    “下次若是再敢弄丢,看我怎么收拾你。”

    幽幽的瞪了凌玉浅一眼,想起那天晚上擦肩而过就气不打一出来。

    对此凌玉浅也表示委屈,自己随身携带半刻都不离身,无奈连自己都丢了,又能怪得了谁?

    想起这件事,她心下有些担忧“兰仙阁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云墨摇头道“放心吧,我得到消息知道兰仙阁动了,就密切关注着,并且派了十死无生护卫前去帮助,云雾山本就有奇特阵法,顶多跑了北辰燕峰一个,其他人一个也别想跑。”

    凌玉浅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在山道当中。经过一次次的调息和行针,云墨额头上的莲花已经淡淡散去,可那白发却无能为力。

    真不敢想象若是他这个样子出现在人前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爱怜地抚上他的长发,凌玉浅很是头疼。

    “这可怎么办?”

    云墨低垂眼睫,遮住眼中的落寞淡淡道“深山无人,至于以后,再说吧。”

    凌玉浅无奈叹息一声,两个人带着一只宠物顺着湍急的河水在悬崖底下走了七天七夜。

    直到白苏找到这里,他风尘仆仆,一身雪色衣袍纤尘不染,与两人的狼狈正好形成鲜明对比,当看到云墨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天哪,你怎么搞成这样…”

    在那一刻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气质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清俊的脸上满是震惊,细看之下,似乎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能消停点儿,把我白家的招牌给保住啊?”

    修长有力的手指把在云墨脉搏之上,黛青的眉紧紧皱在一起,片刻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回手。那样子就差暴跳如雷了。

    “我真是疏忽了,来的时候应该给你带副棺材的。”

    凌玉浅心猛然一沉,上前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你至于那么苦大仇深的嘛?”云墨斜睨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自己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可也没有他说的那般夸张吧,至少毒素还可以控制,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什么叫至于?这还不至于嘛?”白苏转身愤怒的指着他, 修长指尖的在微微颤抖,瞪了他半响,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墨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很理所当然的将手伸在他面前“有什么好东西就拿出来吧,还有,想办法把我这头发解决掉。”

    白苏没好气看他一眼“你直接剪了不就是吗?”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不情不愿地倒出一粒药丸,毫不温柔的塞进云墨嘴里。

    “这东西用一次就少一次,你给我悠着点。”

    凌玉浅看着这两人胡闹,不过想着既然还有心思胡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白苏嘴硬心软,当然不会真的把云墨的头发剪掉,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水,让他恢复成了黑色。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当然除了那银袍狼狈一点。

    三人用了十五天时间到了北辰边陲的一个小城镇,云墨发出暗号给自己的手下。这才知道短短十五天已经是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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