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月不相干

蓦地,院门被人仓惶推开,那人穿着灰色短打,浑身是血,他匍匐在地上,面带惊恐的往后望,嘴里求饶声阵阵。
“求求你,别杀我,再给我个机会吧。”
他哀嚎着,手臂上大部分的血迹拖得地上一道长长的痕迹,短衫男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甚至还留下深深血痕,疼得有气无力,还在不停讨饶。
“太子爷向来不留没用之人,你让太子爷等那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杀手黑纱蒙面,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意,他提着剑走来,血迹自他剑身滴落,宛若地狱而来的追魂使者。
“是,大人,我错了,属下来晚一步,那诏书已不在林将军府邸,也不在云锦绣坊,被霍柒送出城了,眼下云锦绣坊都安排好,属下故意放出霍柒的下落,求大人再给属下一些时日。”
短衫男子面如死灰,眼睛死死盯着长剑。
听到这里姜意暖心思一沉,她担心云舒的安危,她得想办法离开,萧砚山朝着院子里使了个眼色,警告她不要乱动。
正当她以为那个短衫男子将要被杀死的时候,忽然两道身影飞身而下,不由分说的朝着那黑衣男子尽显杀招,三人很快便缠斗起来,最后黑衣人不敌,回身便要灭口,被景书一剑挡住。
“啧,逃得挺快,太子的暗卫真是不抗揍。”琅珀收了剑势,垂眸扫了眼地上还剩半口气的短衫男子,似乎在打量什么。
“办正事要紧。”景书的声音有一种沉稳的低沉,他剑锋直指那人喉头:“想死想活?”
“想活,我想活,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会把嘴闭严,什么都没看见。”短衫男子以为自己得救,瘫软在地上欣喜流涕。
如果说之前姜意暖还在担心太子的人来到封邑都追查出什么,此刻她倒是心思平静了不少,直到萧砚山缓缓探身,自床榻走出,她越发笃定,萧砚山是有备而来。
他神情倨傲,面色幽沉,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声道:“我不喜欢欺瞒更不喜欢背叛,琅珀,杀。”
琅珀点点头,举起剑,在落下的刹那,不知道是因为见了自家主子身后跟着个俏丽女子,还是他本就无意落剑,剑锋在空中停滞迟迟未落。
“我说,我说,我们翻遍了霍柒住处并未发现要找的东西,他经常来林将军府,我就是来这碰碰运气,发现林家的祠堂有供奉痕迹,又打听出来这霍柒并非一人独行,他还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在身边。”
那人连滚带爬,踉跄着伏地磕头,将查到的事一股脑和盘而出。
“你还查到什么?你猜若将你送回太子府,詹云殿的暗牢,滋味应该不错。”
琅珀语带威胁,拿着剑尖戳着那人指节,力道控制并不是很好,乃至于血珠在指头上翻滚。
正是霞光漫天日落西山的时辰,落日余晖下,萧砚山如同黑色乔木被镀上一层金光,高大而安静。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姜意暖也长长松了口气,既然萧砚山在封邑郡,不管云锦绣坊是不是还有太子的人,都很难出城复命,那她跟云舒的行踪便不会被怀疑。
萧砚山从那人身边路过,突然抽剑朝着那人斩去,寂静的院落里顿时鬼哭狼嚎,叫嚷的声嘶力竭,只见他双手捂着眼,嘴里发出唔唔声。
萧砚山蹙眉:“吵死了。”
景书三两步上前,机敏的将人扯出了院落。
“姜小姐,热闹好看么?”萧砚山转眼看向姜意暖,他笑容明媚,展颜时露出一口白牙,吊梢凤眸眼尾挑起几分薄凉。
谁知姜意暖挑眉一笑,眉眼弯弯:“殿下以为我在看热闹?”
“不然呢?”
“难道殿下不觉得我心悦于你,是来看殿下的?”姜意暖妖笑,她挑起纤纤玉指轻轻的落在他唇瓣。
萧砚山愕然,旁边的琅珀也听傻了,眼珠在眼眶里滴溜乱转,想看热闹却又不敢往实处去看,眼前这情况他本该退下,可偏偏此刻主子没叫他退下,转身便走不合常理。
琅珀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脸色阴云密布,黑沉沉如同那天边的乌云。
“殿下不喜欢我那么直接?还是不信我目的单纯?”
姜意暖垂了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一把羽扇,自下而上,挑着眼往上勾,勾得人心里发痒,她目光灼灼,笑得眸色动人。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她这一副轻狂模样,萧砚山冷笑,她以为他这般好糊弄?才传出霍柒的行踪,便赶到封邑郡,可见姜意暖另有目的。
奇怪的是,若为了太子,为何形迹可疑缩头缩尾,她跟太子真如传言中那般青梅竹马吗?
眼看萧砚山脸色铁青,她不死心,继续做西子捧心状:
“殿下,上林苑那日,虽你不情我愿,毕竟木已成舟,意暖还是想同殿下,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常相见,奈何心悦君兮君不知。”
“琅珀,愣着干嘛,备车。”萧砚山拂袖,眼下连姜意暖拉扯他衣袖的动作,都觉得有些反感。
“是,主子。”
琅珀得了令,忙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深怕又听见看见什么香艳的场面。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世家小姐如此大胆撩拨,这可比漠南外族的女子还热情奔放些。
“不知姜姑娘准备怎么与本王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萧砚山嗓音薄凉而低沉,隐隐藏着嘲讽讥笑,他欺身而来,两人靠得太近,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胭脂香气。
看他神情便知他一个字都不信,姜意暖眼珠子转了转,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要骗你是真不容易,那我还是说实话吧。”
“说。”
萧砚山眯眸,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袍袖上微皱的痕,一双狭长凤眸透着阴鸷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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