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71章 爹没回来

    售货员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好狠!

    张娜也被季清说出的价格惊了下,她没讲过价,以为季清这是没事找事,怕售货员开口骂人,胆怯地拉住季清的袖子,就差往季清身后躲了。

    售货员很快反应过来,苦笑:“三块五,妹子你说笑呢,买不了买不了,三块五我都没得挣。”

    “大姐,我知道你肯定挣着呢。”季清环视一圈,开始卖惨,“你这里一件衣服卖几块钱,就算一件挣几毛,你一个月也能挣几十,日子过得比我们村里人好多了。”

    售货员没想到季清说得这么准,除非遇到完全不识货的,能发一笔小财挣个几块,大多数都是一件挣个几毛,撑破天挣个一块。

    但她嘴上还是说:“哪里能挣得了几十啊,妹子你说笑!有的时候没业绩,还赔着卖呢!”

    张娜听了,立马产生同情心:“嫂子,要不算了,别让人做赔钱买卖。”

    赔钱卖这话季清是不信的,自古做生意但凡不是做不下去,就没有赔钱卖这一说,旁人或许会信这一套,她却不会。

    开玩笑呢,她实习的时候去过不少所谓跳楼大甩卖的商家,了解过他们背后的运作模式,全部都是噱头,一个个打着甩卖的旗号赚得盆满钵满。

    那还是店铺多竞争大的时代呢。

    这个年代就更别说会赔钱了,物资少得很,卖不出去都不会赔钱卖。

    但是人家已经说了赔钱卖什么的,就算季清知道不可能,也不能打直球上去把人家拆穿,只能迂回进攻。

    季清:“大姐,知道你不容易,但你能有我们这些做苦活的人不容易吗,你好歹一年四季都在这屋里头呢,晒不着淋不到,不像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才赚着这么一件衣裳。”

    她说着还一把拉过张娜,对售货员叹气:“大姐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命苦啊,这辈子还没穿过一件新衣裳,小小年纪被他们家赶了出来,独自在外面拼生活,落了一身病,你看我们手里的药,就是刚刚去抓的。不是我们非要跟你讲价,是手里真没钱。”

    打从季清和张娜一进门,售货员就看到季清和张娜手里提的中药包了。

    人都有八卦心理,她不禁多问一句:“小姑娘咋这么可怜?”

    “比我说得还可怜好几倍呢!”季清扶额,表现出一副不堪提的模样:“她家里人为了几十块钱,打算把她嫁给劳改犯守活寡,她拼死不愿意,就被打得半死不活丢出来了,还是我帮忙送到卫生院去的,啧啧,当时这里这里都是伤,话说说不出来。”

    张娜也很配合季清,拉下衣服给售货员看脖颈处的伤疤。

    当时张家鞭子抽得狠,当下就破了化了脓,张娜肚子里有孩子,许多药用不了,她也舍不得花钱,就硬捱着,因此身上留下了不少疤痕。

    季清还挺担心,怕她女孩子爱美这样以后穿不了好看衣服,张娜却表示不在意,甚至很想一直留着这些伤疤。

    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提醒她,她身上经历过什么,以后她该怎么做。

    季清说得绘声绘色,售货员本就听得心惊,再一看张娜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顿时就心软了。

    她抓住张娜的手,安慰:“妹妹,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咱好好过。”

    张娜羞涩一笑:“谢谢大姐。”

    季清适时提醒售货员:“大姐,看在姑娘的确不容易的份上,你就便宜卖给她吧,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等我们日子过得好些了,也就不跟你这样讲价了。大家都是女人,都不容易,可怜一下小姑娘吧。”

    售货员犹豫片刻,一摆手:“行吧行吧,三块五卖给你,从来没卖过这么低的价格,姑娘回去了好好生活。”

    张娜不可置信看了季清一眼,季清俏皮眨眼,张娜这才相信是事实,立马抱着售货员的手感谢起来:“谢谢大姐!”

    拿到新衬衣的张娜满眼都是小星星,笑得嘴都合不拢。

    季清则是又买了两顶草帽,一顶自己戴,一顶打算送给丁秀。

    上回她生日丁秀送她红色礼帽,这回她送个草帽给她,倒也算有来有往。

    出了服装店,季清和张娜并排走。

    张娜紧紧抱着怀里的新衬衣,问季清:“清姐,你咋又买草帽,丁姐不是送了一顶好看的帽子给你吗,那个你咋不戴?”

    季清随口回:“那个帽檐太小了,不防晒。”

    张娜不理解:“不防晒?”

    季清停顿了下,才解释:“就是不适合夏天戴,夏天就要戴这种帽檐大的草帽,能挡住脸,还凉快。”

    张娜:“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候防晒的概念还没流行起来,平日里只有村里人下地的时候会戴戴草帽,县城和镇上的人们都几乎不戴草帽,都认为草帽不好看,要戴也是戴礼帽鸭舌帽,耍流行。

    季清毕竟是见过更多世面的人,她才不觉得带草帽土呢,反正流行这东西,都是那些商家搞出来的噱头,几年就轮回一次,见仁见智。

    她要的,是好好保养。

    原主底子极好,只是原来生活太糙严重拉低了颜值,季清接手半年,趁着一个冬天现在已经养得白白嫩嫩,她可不想再晒黑了。

    两人逛了一会儿,约莫到三点半,便坐班车回镇上了。

    回去后张娜给李妮子看自己的新衣服,两人开心得不行,商量着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去县里。季清则是把草帽拿给丁秀,就回家收拾准备做饭。

    必旺看到季清回来,仰起乖乖小脸:“娘。”

    季清伸手摸摸小孩肉嘟嘟的小脸蛋,再揉一揉小孩怀里的福福,福福最近越长越大,窝在小孩腿上白绒绒一团,白色的毛又绵软又滑腻,摸起来特别舒服。

    这时候煎中药都是自己煎,冬天直接把砂锅放炉子上煎,夏天就麻烦些,得自己搭小灶。

    季清找了几块盖房子剩下的砖头,两边摞起来,把砂锅卡在两边砖头中间,砂锅下面放柴火,点着后等火着旺,添一些冬天剩下的煤炭。

    必旺自告奋勇帮娘看砂锅,季清便交代必旺看着,自己去洗菜做饭。

    马上就入夏,村里的各种瓜果蔬菜成熟的越来越多,季清做饭也越来越丰盛。

    以往统一种地挣工分的时候,人们只能在自家自留地和院子的花园里种点菜什么的,现在分田到户,有些人家里人口少,粮食不用种那么多,便会留出来一小块种菜,改善生活的同时,还可以拿到桥头卖。

    从担心粮食不够吃到考虑种植什么更能挣钱,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发展,人们的思想会慢慢发生变化。

    待孩子们放学回来,季清已经煎好了中药,饭也差不多做熟了。

    家旺一进门就捂鼻子喊:“好大一股中药味了,咋煎药了,谁生病了?”

    招娣也紧张问:“娘,你生病了吗?”

    盼娣走过去把院子里的砖块抱到一边,还细心把残留着火星的炭火灭了,以防吹风啥的,把火星子刮到别的地方烧起来。

    季清将做好的菜放在灶台上头热着,说:“我身体不太好,去抓了几副药,没啥事儿,大夫说身体太虚弱了,调理一下就好。”

    “娘,真的没事吗?”必旺拉季清小拇指,乌黑的眼睛盛满了担忧。

    季清俯身在小孩脑袋上亲了一口,起身笑:“真没事,你们放心吧,先前娘不是跳河了嘛,当时吃得不行身体虚了,所以现在调理一下,没啥其他毛病。”

    这么说,几个小孩才松了口气,知道娘没忽悠。

    毕竟娘跳河的事,大家都知道呢,而且如果不是真的,娘是不会把这种丑事翻出来自己说的,娘面皮薄着呢。

    天气热起来后,白天也渐长,季清做完饭后,便坐在院子里翻书看,几个小孩也拿了板凳和桌子在院子里写作业,一起等陈青岩回来再吃饭。

    这一等,就等到八点,天都快黑。

    季清不禁着急起来,虽然陈青岩工作忙,他却从来没有晚回过,最迟不过七点半就到家,这还是头一次八点了还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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