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37章 我很喜欢

    “可不是,”封予山嗤笑道,“他们痴心妄想,不仅仅想霸着穆府二房,还想一并归拢了你们大房,结果就扎了父皇的眼,长房穆大人乃是父皇的心腹重臣,能跟穆磊那酒囊饭袋一样吗?所以父皇就给他们提了个醒儿,那对母子不是笨人,自然不敢再对你们大房心存幻想。”

    穆葭闻言,顿时长长舒了口气儿,一边忽然想起什么,咋舌道:“我听说万岁爷推脱龙体欠安,已经将国子监预考的一事儿全权交给四皇子处理了,这样一来,四皇子便就是将大夏权贵世家都给得罪了个遍了,万岁爷这个提醒,不可谓不狠啊。”

    封予山缓声道:“凡事有弊必有利,眼瞧着万岁爷这是断了四皇子的出路,可四皇子未必却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穆葭怔怔地看着封予山,半晌,点头道:“不错,若是四皇子足够有魄力的话,可以趁此机会斩断与世家权贵的往来,正所谓壮士断腕,这是万岁爷最想看到的、四皇子的忠心,这样不仅仅能够重拾万岁爷对四皇子的看重,而且还是趁此机会拉近跟大夏寒门子弟的关系,若是四皇子成了寒门子弟眼中的改革者、救世主,那样的话,四皇子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

    对于穆葭的聪明,封予山早有体会,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对穆葭再次刮目相看,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有些人身处其中却一辈子都看不明白,倒是这丫头,一点就透。

    这不仅仅让封予山刮目相看,而且这也是穆葭让封予山心动的地方,一个纯良无害、心思单纯的十四岁少女,即便再容貌倾城,也根本就不会让封予山多看一眼,他的性格和经历,都决定了他需要的、心动的,是一个在思想上、灵魂上能跟得上他、甚至是可以并肩的女子。

    而显然,穆葭就是这个的女子。

    封予山点头道:“不错,眼看着父皇是对四皇子断然无情,可到底还是给四皇子留了一条道儿,还是一条康庄大道,如今单看四皇子是个什么选择了。”

    “我想以四皇子从芳贵妃那里承袭来的小家子做派,只怕他是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穆葭讥诮道,“如今四皇子怕是还想着怎么继续攥紧穆府跟佟府呢,所以何谈斩断与权贵的往来?”

    上一次回穆府,佟江天的心思足以见得,穆府二房跟佟府是多么急不可待地要拿捏住大房,这里面自然是有佟淑清跟佟绣春的小心思,可若说没有芳贵妃跟四皇子的首肯,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芳贵妃曾经属意让穆葭做儿媳妇儿,若是芳贵妃不松口,穆家二房还有佟家还真不敢打穆葭的主意。

    “所以啊,父皇肯定又要生气了,”封予山笑着点点头,“只怕这一次,龙颜震怒,会彻底断了四皇子的路。”

    这几日,为了四皇子的婚事,皇后娘娘跟皇贵妃可都没闲着,不过封远图倒是没理这茬,皇后跟皇贵妃难免气闷,可是封予山却瞧出来了门道,不仅如此,封远图对他的态度也能说明问题。

    眼看着高丽使团就要抵京,封远图若是存着让他迎娶高丽公主的意思,势必要留他在京师的,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泉山?

    若是不能确定这一点的话,封予山是肯定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跟穆葭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他这人做事向来求稳,更何况还是关系终身幸福的大事。

    一听到封予峋又要倒霉,穆葭心里就特别痛快,上一世最怕的就是封予峋碰见难事儿,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封予峋不断地倒霉。

    “那接下来又有好戏看了!”

    瞧着穆葭眉飞色舞的模样,封予山忍不住跟着笑了:“看来你还真是打心底厌恶四皇子。”

    穆葭挑了挑眉,心里道了一声“那可不?”,非但是厌恶,连他名字都懒得提,抿了口茶,忽然问封予山:“对了,你不是轻易不出门的吗?怎么忽然到泉山来了?”

    攥着茶杯的手一顿,封予山将茶杯放回了小几上,跟穆葭道:“父皇下令追封母妃为妃位,令工部着手修陵,让我这个儿子过来掌掌眼。”

    泉山与皇陵相去不远,骑马来回都不用半个时辰。

    虽然追封妃位是好事儿,可是穆葭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修皇陵怎么需要堂堂王爷亲自盯着?而且又是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封予山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而且年关将至,却被打发过来盯着修陵,即便是自己生母的陵墓,可也实在晦气啊。

    穆葭看着封予山还含着笑、看着自己的眼,难免心疼,小声问:“那年前能回得去吗?”

    封予山摇了摇头:“回不去。”

    所以才把你送的梅花带着,所以才花几天赶出来珠钗,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在年前见你一面。

    封予山没说出来,可是穆葭却能明白,再看着锦盒中那支珠钗的时候,一颗心是又甜又疼,含笑对封予山道:“一直都惦记着让你还珠钗,没想到你还了个不一样的给我,这珠钗我很喜欢。”

    封予山心里满足得都发酸了,这是此生他第二次为了一个人如此用心,期盼她喜欢,希望能够讨她的欢心,又担心再次被嫌弃,少年时饱受冷落的苦涩,因穆葭的这一句轻轻的“我很喜欢”,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我给你戴上?”封予山小声道,每每在穆葭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放低声音,怕唐突了这个娇气的丫头,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小山似的男人,在他的心上人面前,笨拙又欢喜得手足无措,每说一个字都赔着小心。

    穆葭有些迟疑:“还是不戴了,我这幅样子,丑得很……”

    “不许胡说八道,”封予山截断了穆葭的话,伸手拿起了珠钗,起身行至穆葭面前,一手扶着穆葭的脑袋,另一只手捏着珠钗小心翼翼插进穆葭随手梳的单螺上,一边沉声道,“钗子就是钗子,以后不许再开辟其他用途,记得了吗?”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