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话里真正的目的

    对着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初月晚突然站起来。

    “素来听闻二皇兄很擅长对诗,裕宁虽不长于此,却喜欢附庸风雅。”她自谦道,“今日正逢诗会,冒昧请二皇兄指点一二?”

    “好呀。”初永年正有把她领走的意思,“指点不敢说,但裕宁肯赏光,本王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园子里面走去。

    剩在这儿的任相和云勤相互递了一个眼神。

    “这肃亲王卯着劲儿纠缠裕宁公主,云公可要当心了。”任相小声道。

    “不怕。”云勤要了杯茶来,“有天临福将罩着,老夫自然逢凶化吉。”

    ……

    初月晚跟着初永年逛园子,很多正在对着景色吟咏的公子都聚集在廊桥上,隔着一道溪流和雕琢静美的小月门,传递着诗情画意。

    他们在不远处的亭台暂歇,因这二位过来,别人都不怎么敢擅自靠近,都在外面玩自己的。

    “裕宁,今日本王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初永年开门见山道。

    “二皇兄尽管说说,若裕宁猜不透你的目的,说不准就能被忽悠到了。”初月晚道。

    初永年笑了笑:“谁说本王要忽悠你。”

    初月晚挑挑眉:“二皇兄哪一次不忽悠裕宁?”

    倒也是。

    初永年神色严肃起来,转脸看着那边的廊桥上。

    “看见那个穿白莲花长衫的男子没有?”初永年道,“那是孝亲王的门客。”

    初月晚跟着他的指示去看,的确有个人穿的长衫上面绣着白莲花。

    这个人正在人群中走动,虽然衣着显贵,却不像是来作诗的,一味在这群人中四处张望。说他是来收诗稿的人,又显然和他的衣着不符。

    初月晚看出来了,这人是来盯梢听风的。

    今日初永继没有来,因为与左相并不怎么相熟,家里也没有适龄的男子。说来初佑康年纪倒是可以搭一搭任媛任秀二姐妹。但他也没来,是初永年没看上这两个庶女,无论是自己收还是让儿子收做侧室,都没兴趣。

    如果二皇兄不是为了姑娘们来,那样,他的危险程度就比别的时候都更高了。

    “二皇兄为何在意那个人?”初月晚道,“每次这种盛会,到处都是盯梢的,应该也无所谓罢。”

    “这次不同以往。”初永年道,“你再看那边。”

    他的手指一摇,转向了另一边亭子里的回轮东。

    “鹰王?”初月晚奇怪为何左相会请他,按说回轮东才进京不久,大家应该小心谨慎一些。

    除非是……父皇特地要求的?

    “公主殿下,本王十分好奇为何鹰王在此。”初永年道,“发现孝亲王的人在盯他倒是个意外,不过,真正要盯他的人,应该是皇上派来的吧。”

    初月晚没有作答。

    这件事根本不用想都知道,而且初月晚进门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一些走来走去专门盯着自己的人,一些是自己知道的,父皇身边的亲信。

    他们就是来保护裕宁公主的,初永年也很清楚。

    初月晚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昭华殿和回轮东说话时,“偶然”经过的初永继。

    不知道六皇兄是否把这件事告知皇上,但是自己却如实告诉过父皇了,再说前天也去了一趟寥廓苑,父皇一定会在这种场合安排人手盯好了他。

    “二皇兄觉得父皇不该来盯着他吗?”初月晚问。

    “本王觉得没什么问题。”初永年道,“皇上盯他很正常,为何孝亲王也要盯?”

    初月晚有点被他绕晕了。

    “还以为二皇兄好不容易有一次说话不是弯弯绕绕了,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要用猜的。”初月晚说。

    “哈哈。”初永年不介意她的抱怨,“小公主不也是心里有话不敢说,只能让本王也用猜的么?说来这肃亲王盯着鹰王,我看多半是有什么利益纠葛在里面,在伺机而动,甚至想要得到更多的‘苗头’。”

    说着,他故意跟初月晚做了一个破土而出的手势。

    初月晚疑惑。

    “现在六皇兄的母妃雍娘娘与母后可以说是近乎死敌了。”她清楚这一点,“现在雍娘娘在宫中不好过,六皇兄应该是想找机会把雍娘娘解救出来吧。”

    “那就明白了。”初永年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初月晚又懵住了。

    你明白了什么?

    她左右想了许久,问:“那二皇兄想要我做什么?”

    初永年道:“让你留个心眼儿,孝亲王现在急功近利,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初月晚抬头看着他。

    “若我不提醒你,你看到了回轮东,一定会去跟他说话,哪怕只是打个招呼的,对不对。”初永年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但是或许有人会在背后,推上你一把。”

    初月晚愣住。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初永年道,“带着我的这个提醒,去和回轮东搭话。”

    “为何?”

    “因为我们此时算是同一个阵地。”

    初永年笑眯眯的样子不怀好意,初月晚皱了皱眉。

    “现在九儿已经不是本王的对手,”初永年道,“本王也不舍得继续欺负他,不过没了他作为威胁,现在本王眼前最棘手的就是老六,若你我联手将他铲除,那么你的信王哥哥也可能会获得东山再起的机会。”

    初月晚第一次听他如此直白的要铲除一个除自己之外的对手。

    “既然铲除了六皇兄,我的信王哥哥可能东山再起,你又为何要给自己增加这样的麻烦?”初月晚不信他会诚心帮忙。

    “那只是可能。”初永年说,“本王的判断,依然是‘他不是本王的威胁’,只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赌一把这个机会了。”

    初月晚望向回轮东。

    “但是这样的话,鹰王会陷入危险吧?”她问。

    初永年冷笑:“裕宁还在乎这个人危险不危险?”

    初月晚道:“当然要在乎,若鹰王出事,小舅舅在边关一定会陷入险境。”

    她认真对初永年道:“二皇兄,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让我去接触鹰王,然后借此机会诱骗六皇兄的人出来制造意外,乃至制造鹰王犯错的机会,趁机动手杀掉鹰王,就可以让小舅舅在达沓进退两难,萧家军也能甩脱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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