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怀疑不需要证据

    初浅夕稍作沉默。

    萧敬盯着她,初永年却平静着,只管看向初月晚。

    她手里有没有证据,想必小皇妹已经知道了吧。

    所以才敢今日在父皇面前演出这样的戏。

    初月晚发现了初永年的注视,这种冰冷的目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

    她读得懂别人的意图,二皇兄是想让自己死的。

    但是二皇兄这种攻击性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面对太子哥哥的时候。

    这就好,这样就是她所希望的。

    初永年被她的态度弄糊涂了,怎么好像她并没有危机感,也没有期待的模样,反而是欣慰?

    这一切的结果,会让她如释重负吗?

    “没有证据。”初浅夕说。

    老皇帝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八公主没有证据,就发出如此指控,无异于诽谤!”萧敬长出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说过,萧家军一定有走私火器的罪名。”初浅夕道,“真难道不是信王猜测的么?”

    初永望也微微摊手:“本王也不过好奇,问一问八皇姐罢了,若没有此事,皆大欢喜。”

    他如今的态度略带戏谑,那么一瞬间,竟有几分像从前的初永年。

    老皇帝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儿子如此强硬过,似乎从东宫里放出来之后,他就学会了某种生存之道,开始大杀四方了。

    这不由得让他惊喜,却又有几分疑惑。

    “父皇。”初永望道,“虽然没有证据,儿臣也不敢妄加指控,但既然受贿偷运是事实,那么别的事也未尝没有可能,此事事关重大,还应细细查证。毕竟云锦书的来信中提及达沓的五王子手中有很多大皋的新式兵器,若非偷运怎么可能到得了那些人手里?这件事,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老皇帝捋须冷哼。

    萧敬浑身冷汗。

    “的确贾家军此行缴获了部分火器,已经分门别类,将记录传回京城。”老皇帝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达沓边境屡屡受到达沓进犯,若监守自盗,为何又要把这份证据拿给朕看?北部真颂国与达沓相去甚远,冰天雪地车马不通,火器也无法保存。若要走动,怕也只能选择托玻。”

    萧敬听罢,汗毛直立,冷汗都流不下来了。

    是啊,按照皇上往常的脾性,怀疑什么事,根本不需要证据。

    若他想整饬,就算硬安一个证据,也不是没有过。

    现在就只能看皇上究竟想不想动萧家了。

    “定南公,你紧张什么。”老皇帝笑道,“萧家为朕守天下,也是世代之功了,朕怎会不看萧家祖祖辈辈的面子,故意为难你们呢?”

    “皇上明鉴。”萧敬叩拜。

    “老二,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老皇帝指指初永年。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初永年道,“萧家若犯下偌大罪行,儿臣绝不姑息包庇。纵然萧家是儿臣母妃之族,也不可动摇儿臣对父皇,对大皋的一片忠心。”

    “朕问你有没有掺和到里面去。”老皇帝不紧不慢。

    初永年拂膝跪下:“儿臣不敢越职过问军中之事,虽儿臣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却也只是花一花自己所得的封赏,父皇赏的这些还花不完,儿臣何以用得着别的?”

    “你还知道你挥金如土呢。”老皇帝说着起身活动活动,“不过好呀,朕的儿子能花钱,舍得花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初永年俯首不语。

    他根本不能给萧家再说什么好话,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摘干净。

    毕竟这次把他叫来,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袒护自己的母族,在父皇的面前袒护外戚,那就是大忌。

    初永年被叫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万不得已直接把萧家踢出去顶罪,自己决不能被拖带住。

    况且自己确实没有参与萧家所作所为,这件事非要论罪论到肃亲王府头上,并没有必要。

    “老八,你今日就是要检举萧家私运货物一事吧。”老皇帝道,“自行认罪把他们拉下马来,你有什么想要的好处没有?”

    初月晚看着初浅夕。

    “浅夕确有一事恳求父皇,只是不知,浅夕是否有这个资格提出来。”初浅夕道。

    “你既然已经自首,那当然是从轻处置。”老皇帝道,“刺杀云锦书一事,毕竟云家小子还活蹦乱跳,也就算个未遂。晚晚,你怎么看。”

    “晚晚觉得只要小舅舅人没事,别的都可以商量。”初月晚申明自己的原则。

    老皇帝知道她就是为了保初浅夕,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想把萧家人牵扯进来。

    是初永望让她这么做的?

    “晚晚,你想怎么处置你八皇姐呀。”老皇帝问道。

    初月晚一愣:“父皇,晚晚没有权力做这个决定。”

    老皇帝坐下来道:“晚晚的话就算是个建议吧,律法是律法,朕是朕。”

    下面听着的人也不敢说什么,皇上的命令,不需要讲道理。

    “晚晚想让她在牢狱中好好反省。”初月晚道,“毕竟干了坏事,不可以那么容易被原谅的。只是,八皇姐说的话,晚晚总觉得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晚晚也觉得,若八皇姐的东西都能运出去,若有人以同样的办法,夹带火器,也是有可能的。”

    老皇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初永望。

    “父皇,儿臣承认,裕宁的话是儿臣教的。”初永望站出来道,“不过儿臣并不心虚,毕竟此事一来牵扯到了达沓对我国的进犯,二来牵涉到与托玻之间的往来,甚至于萧家是不是故意囤积兵器在境外,别有用心,父皇千万不可小觑了这背后的险恶。”

    “信王,利用裕宁干扰父皇的判断,是不是太过卑鄙了。”初永年看着他。

    “父皇自有父皇的判断,怎能晚晚说一两句话就轻易能够干扰的?只是本王知道的事裕宁恰好也知道一些,顺口说了就说了,她不说,本王也会说。”初永望反驳。

    初月晚有些紧张。

    这些话并不是太子哥哥教给自己的,只是自己有些心急了,太子哥哥察觉父皇有担忧,才赶快把父皇的注意往他的身上转移。

    初月晚这次确实是想引起父皇对萧家的警惕,并没有想要把事情坐实。

    毕竟萧家树大根深,并不是父皇说要拿下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立即拿下的,和萧家的对抗,她只能替太子哥哥做到这一步。

    萧家在京中没有驻军,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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