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淑妃娘娘享清福

    这话不像是气话,初佑康立即懵住了:“父亲?为什么?”

    初永年摇晃着酒杯轻飘飘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为父如今走在刀山火海上,如何能顾得了你们,哪怕只有一个,能躲远一些也是好的。”

    “可是菁儿受到天狼王的重视也是因为肃亲王府,若父亲如今对前景如此不安,就更不改让菁儿跟去那偏僻贫瘠的蛮族之地!”初佑康不懂。

    “恐怕这次天狼王还真不是为了肃亲王府才重视菁儿的。”初永年看向他,“不论这是云锦书的计划也好,菁儿自己的默许或是天狼王的意愿也罢,躲开大皋这皇权斗争,才是最好的出路。”

    他的目光看得初佑康心里直发毛。

    “父亲……”

    “若是可以,我甚至希望你也走。”

    初永年的目光罕见地出现了倦色。

    “可肃亲王府这么大,人们是走不得的,你生为我的儿子,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他说,“有些本不想让你承担的事,究竟还是会担在你肩上。”

    初佑康急着说:“父亲,佑康一定担得了。”

    初永年摇头:“我倒不是怀疑你担不得,只是我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与你母亲一条路走到黑了,再生变局,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不再有什么后路。”

    初佑康感觉到他话语深处潜藏的恐怖,没有做声。

    “主要是,今次的事,为父也有些心寒。”初永年苦笑,“我印象里的九儿,不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

    他说不下去,用力咬住牙,把这些无用的感慨都咽了下去。

    岳清欢一事刚过的时候,初永年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虚张声势。

    谁知,打那以后初永望竟下手越来越凶残,且根本不露出任何真实的靶向。

    看似放空箭,实则暗中已经命中到要害。

    初永年如今不知他这么多动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怕暴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只有束手无策。

    可或许……

    或许不是?

    初永望主动暴露他们的事看起来是找死,但是若这只是个障眼法,而背后真正的目的还没有浮出来的话……

    初永年猛得抬起头,倦怠的眼神骤然有了光亮。

    虽说这次太子妃小产的确是太过冷酷无情,但是身居此位谁还在乎什么人品上的评断,纵然不能再相信初永望的表态,但还可以揣测他的意图。

    他故意暴露不伦。

    那就说明,不伦并不是关键。

    “他究竟是希望我惊慌失措地疲于遮掩,还是希望我配合他暴露出来?”初永年百思不得其解。

    初佑康见他脸色有变,疑惑道:“父亲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初永年不敢肯定:“此事不好说,但先不必那么悲观,只是……”

    他的话一转折再转折,听得初佑康云里雾里。

    “父亲,儿子和云锦书的关系,如今还没有闹掰,不如儿子去探一探他的口风?”初佑康道。

    “你不要去找云锦书。”初永年重归镇定,从容地拿起酒壶,“去找小裕宁吧。”

    ……

    过去后的这几天初月晚还是待在椒房殿。

    因为不出宫,也就没有需要关宪护卫在旁,只是十五那天回去之后,收拾头面的宫女发现少了根金簪,初月晚早忘记了怎么掉的,只记得掉了,就当掉在羽堤。椒房殿叫人去寻,没有寻到。

    “那簪子倒也不是多难得,掉了就掉了吧。”初月晚回头说,“也不用找了。”

    她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小时候很多事她都是不懂,所以不轻易去问,现在是懂了,因而不用问。

    自己做不了什么实际上的事,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

    如今初月晚也冷静多了,对于做不到的事,自然不会再哭着想自己为何无能,而是转念去想怎么去影响到能左右事情的人了。

    在宫中实在不能自由见些人,于是初月晚最近索性就待在宫中,一来确实能陪陪父皇母后,让他们心情舒畅,二来这样表现得很老实,父皇母后也就不会过于担心,更不会将那些不安的情绪迁带到旁人。

    天晴雪消,虽还是冷的,但已经不那么严寒,在外面走动也方便了不少。

    初月晚这日原本是要去瞧瞧雍嫔如何,顺便给六皇兄带几句问候的话的,却在路过安淑妃那里的时候碰见了阿娆。

    而近来在宫中,熟悉的人里最常见的就是她。

    阿娆穿了一身汉人衣裳,正陪着安淑妃出来晒太阳,见到初月晚,脸上就有了笑容。

    “裕宁过来了。”安淑妃也瞧见她,“本宫正要和阿娆公主去猎场看看永奕,裕宁要不要一起来?”

    “我今儿不去了,淑妃娘娘。”初月晚走来,“我要去看看雍嫔娘娘。”

    “唉,雍嫔从前跋扈得很,如今她降格为嫔,也算是受够了气了。”安淑妃感慨道,“你去瞧瞧她也好。”

    初月晚笑笑。

    阿娆在旁听着不说话,安淑妃却转头说:“还要谢谢裕宁给永奕说了这门好亲事,阿娆公主这几天过来陪本宫,本宫别提多高兴了,连胃口都比从前好。”

    “淑妃娘娘不嫌弃就好。”阿娆笑得很甜。

    “阿娆姐姐最是好性子。”初月晚也赞美着,“淑妃娘娘以后只管享福呢。”

    “好在永奕也不似从前那么傻了。”安淑妃说,“虽然本宫不是他的生母,可他的事,是连亲生的都不会有本宫这般上心,可惜本宫人微言轻,能做的实在有限,永奕这个性子也颇为执拗,越长大越不会讨人欢喜了,本宫也拗不过他,得亏有皇后娘娘照拂和裕宁帮衬……”

    说着她竟然把自己给说得伤感起来,就要抹眼泪,阿娆赶忙劝道:“淑妃娘娘对永奕殿下是最好最好的,永奕殿下都放在心里,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是啊,哎呀,多好的一个孩子。”安淑妃看着她说,“大老远的过来我们大皋,委屈你了呀。”

    “哪里,阿娆倾慕中原的风光已久,来了这边又锦衣玉食,两国也重归于好,怎会委屈呢?”阿娆笑着说。

    初月晚看她对答如流,不禁放心了。

    如此,阿娆姐姐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不,已经把婆家哄得赞不绝口了。

    也不知道不善言辞的十一哥哥,若是和她哪天拌嘴了,能不能说得过呢?

    初月晚不禁觉得有趣,想了想该是不错的图景。

    不过她也不能再久留了。

    “那么,淑妃娘娘,阿娆姐姐,我就先去了。”初月晚告辞。

    “去吧,对了。”安淑妃叫住她,“她近来脾气不好,你要当心。”

    “会的!”初月晚答应,轻快地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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