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一定照顾好公主

    真颂王庭并不大,往来也迅速,云锦书回来换过了衣裳,那边来请他去王宫小叙的人才到。

    云锦书让他先等等,进房去看初月晚。

    初月晚一动也没有动,已经睡沉了。云锦书给她把过脉,看了看她的状貌,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于是走到院中,叫金子来到门外。

    “看好公主,不要再给她用药了。”云锦书道。

    “可是若不用药,怕是她会途中醒来。”金子道。

    “醒来便醒来,只是不要让她出去。”云锦书道,“若她有任何闪失,便拿你家人是问。”

    金子的眉头紧了紧。

    “这些时候你也察言观色,想必知道什么才是要紧事。”云锦书看穿她的脸色,“你的主子也是一样的交代吧?”

    “奴婢知罪,奴婢如今是云将军的人,不会惦念景郡王的差使,唯云将军命令是听。”金子屈膝跪下。

    “看来你不明白,我与你前主子在这件事上是一样的命令。”云锦书重申,“裕宁公主的平安高于她自己的心意,也高于所有的图谋。”

    “是。”金子应下。

    云锦书打发她离开,临行之际,又叫来身边副官:“你看好那个婢女,若是裕宁公主醒来,千万保护裕宁公主,即便她要离开这里,也不要强加阻拦。”

    “是。”副官答应,“将军放心去。”

    云锦书骑马上路,夜里的王庭已经没有行人,这边比达沓更为荒凉。

    他吹响口哨,潜伏在夜里的人影悄然靠近。

    “若是看见裕宁公主出来,便尽力将她护送回去,一切要在不伤及她的前提下进行。”云锦书对暗地里的人交代,“若是她坚持,且你们无法保证不伤到她,便护送她前往王宫。”

    黑暗里的人影听令退下。

    云锦书策马入宫,大殿前已经灯火通明,等着他的到来。

    他随手将一枚纸条交给上来迎接自己的瘦长老者,老者藏起纸条,引他进入殿内。

    云锦书一进来,身后的大门便悠悠关闭,若大的殿上十分空旷且幽暗。

    真颂国君等他已有多时,此刻见他到了,便走来迎接。

    “云将军,来都来了,何必还多走一趟。”真颂国君说道。

    “不知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到底只是一去一来两趟,何来多走?”云锦书笑问。

    真颂王哂笑。

    不知这“一去一来”,说得是不是方才他去,现在又来,而接下来便不走了。

    “云将军,为表诚意,孤愿意把话说得明白些。”真颂王道,“谁人不知大皋皇帝不过是草包废物。真正为他守护这江山社稷的,到底是云将军。可是近年来大皋的忠臣良将平白无故遭到暗害,封疆大吏屡屡遭受猜疑,云将军,您功劳越来越大,可曾思考过自己的前途是否会一直这样无限地光明下去?”

    忠臣良将遭到暗害,柳宓和关宪确有冤屈。封疆大吏遭受猜疑,进近来倒是只有萧家被灭,部分是自己作死,部分也是被逼出来的,硬说也算数。

    云锦书打从小时候就知道皇上的忌惮,前途光明,是绝对谈不上的。

    “看来陛下很是关心我的前途啊。”云锦书也不与他十分客气。

    “孤爱惜人才,若是云将军这样的人白白被打压着,实在是可惜了。”真颂王在他面前踱步,“一想到你回京之后可能遭受的命运,孤便寝食难安。”

    云锦书不答。

    “你虽与公主成婚,可也是福兮祸兮。”真颂王试图说服他,“公主有着王室的血脉,且听闻你与公主的婚事相当于驸马,那么将来有了子嗣,便是姓初。”

    云锦书并不否认。

    “不如说,大皋皇帝把刀指着你,却也把刀交给了你。”真颂王说着转过来看着他,“云将军,孤相信你自己也懂其中的用意。”

    大皋的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云锦书功高盖主,且手握重兵。

    将公主嫁给他,也算将他紧紧地笼络在自己身边,可是又不希望公主成了云家的傀儡,于是要求云锦书放弃自己的姓氏。然而这样一来,云锦书并非没有扶自己孩子做皇帝的可能,皇帝便可在他有了子嗣之后,以他企图扶立幼主为名将他铲除。

    现在只看,谁的动作快上一步了。

    云锦书已经猜透了他的所有心思,也明白他话里的所有暗示。

    真颂王正紧张等着他的回答,云锦书却笑了。

    “看来陛下真的是把我与景郡王说的都听到了。”云锦书轻松对答。

    真颂王一时疑惑,随后恍然大悟:“云将军那席话,看似是对着景郡王说,实则是对孤说的?”

    “想来陛下也是一世英雄,与我定有共鸣。”云锦书道,“景郡王没有那个胆子,我纵使告诉了他,也只是吓吓他。何况与他联手,能得到什么呢?救他,他觊觎我的妻室,不救他,大皋也不会有损失。固然陛下一直压着他在真颂,希望得到他这块临近真颂的封地,可是陛下也知道,他被俘之后,那块地仅仅是名义上归他,实际早就不归他管了。”

    云锦书解释过以后,那双如同幽幽带着寒气的眼睛更盯着他:“陛下真正的目标,不也是我?”

    真颂王愣了一下,抚膝而笑:“云将军不愧是纵横天下的大能,这审时度势,看得清清楚楚啊。”

    云锦书扭头:“不过,陛下既然想要拉拢我,总要给出一些我看得上的条件。”

    真颂王摊手:“如此,云将军也有求于本王,你我的条件,是不是可以抵消?”

    “陛下,此乃梦话。”云锦书冷冰冰带着嘲讽的笑意看他。

    真颂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您现在性命在我手上,您有什么底气与我谈条件?”云锦书问,“我愿意谈,是我给您机会。这样的机会,我从前甚至没有给过达沓的天狼王。”

    “好大的口气!”真颂王一甩手骂道,“宵小之辈,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谋逆之心便会如数传回大皋京城,你当真没有顾忌?”

    “那便试试。”云锦书背手靠近,“毕竟我要顾忌,也是您操不上心的事儿了。”

    真颂王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

    “你真……真是个……”真颂王指着他。

    “我不是与陛下吵架的。”云锦书不再前进,低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

    外面没有动静了。

    金子回到房间后便一直坐在一个地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初月晚眼皮微微睁开一点点,看看她在做什么,但是位置不好,看不清具体,只是见到金子的腿搭在桌边,没有动作。

    是不是睡了?

    初月晚轻轻地抓了抓被单,故意装出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呼唤道:“水……水……”

    金子的腿立即动了起来,走向初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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