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身为长子的担忧

    初月晚看着他走向自己,刚想说话,便被他抱在怀里。

    云锦书高大的身躯挡着身后的火光和那些人,只把初月晚拥在温暖而漆黑的影子里。

    “晚晚,有没有疲惫不适?”云锦书握着她的肩膀问着。

    “没事的,我现在一点也不累。”初月晚认真地回答着,“这可比以前的经历顺利多了。”

    云锦书稍稍放心了些,将她松开一点。

    初月晚回身蹲在初佑康面前,云锦书解开自己的水壶,递给他润了润喉咙。

    初佑康喝过水以后身体恢复不少,看着云锦书苦笑道:“我以为是你要来杀我。”

    “如果是我,一定让你不知不觉,死得舒服些。”云锦书打趣说。

    “是啊。”初佑康无奈,“可是若不是你和你背后的太子、皇上,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了。”

    “太子哥哥今天收下了佑弥、佑合、佑铭和佑诚。”初月晚对他说,“有人要暗害佑合,被我们识破了,看来那个人不仅仅是要清除太子哥哥潜在的危机。”

    “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吗?”初佑康气到又咳嗽了一起,“那……那去南方的……”

    “那边走得快,今日已经追不上,于是便先来这边。我已经拜托几位姐姐帮着照看,有没有事就看明日回信了。”云锦书对他说,“你先不要急躁,现在这个处境,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初佑康接受了他的办法:“那么你可有什么猜测吗?”

    云锦书思索片刻道:“可能我说不出一个具体的人来。”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合谋?”

    “恐怕如此。”

    初月晚跟着他们的话也在想,但是怎么都觉得这样不对。

    即便朝堂上有人对送子这件事心怀不满,可是以前过继其他兄弟的孩子作为皇储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些人犯不着为了这件事而大动干戈。

    而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初永年的子嗣戍边的戍边,都已经是庶人的身份,连他们的名字都已经被修改在册,即便他们有心报仇,那也是现在不太需要担心的事情。

    太子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们凭什么上赶着杀人灭口呢?

    云锦书心里有数,只是道:“京城里的事我会处理,你先不要多想。”

    初佑康苦笑:“我多想又如何,我如今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面带忧伤地望向初月晚:“到底……还是让裕宁见到了我这副样子啊。”

    初月晚在火光里看着他的脸庞,从前的风华已经被脏污遮掩,脸上最显眼的腮边露出些许刺青的痕迹,这便是他永远无法去除的“罪行”。

    初月晚感到惋惜,可看到他眼里的坚毅,心头却充满了希望。

    像阿康这样的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会坚持下去的,无论到了哪里,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道路。

    “太子那边的几个孩子,还有其他的人,就拜托裕宁照顾了。”初佑康说道,“我可能今后都无法报答你,但是我……我会尽己所能。”

    “那都是我答应过阿康的事,做不好是我的错,做好了也没有资格向你要什么报答。”初月晚道,“这不仅仅是答应你的,也是答应二皇兄和二皇嫂,还有菁儿的。”

    初佑康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

    “虽说太子哥哥不怎么会照顾人,但是侧妃很喜欢那些孩子呢。”初月晚也对他说点好事,“今日我看她照顾孩子的时候,十分尽心,且尚不知佑合是过敏还是得了传染症的时候,她也一点都没有嫌弃。”

    “是吗。”初佑康问,“请勿怪我多心,我觉得太子妃大概是想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自己的慈爱吧。不过若她一直这样演下去,演真一些,也不是坏事。”

    初月晚还是挺相信葳蕤的人品,他这样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云锦书也有此怀疑,不由得还是多留了个后手,令人去盯着葳蕤了。

    但是此时他不好让初月晚知道,毕竟太子殿下即便再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将眼目安插在他的身边。

    此时间虽不是监视他,可是谁保得准以后不会盯到他的身上?

    被发现了,恐怕自己和初永望反目也就不远。

    初佑康看向他,显然不相信此事他没有怀疑。

    若只是演得对孩子好,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最怕的是所有这一切都是她幕后编排,为了给自己一个成为真正“太子妃”的机会。毕竟杀光了初永年的孩子,另外有孩子的王爷都还活着,初永望就只能自己生。

    但是那个女人毕竟原来就是皇后的人,脱离皇后,她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能力。

    可她是否有这个野心呢?

    萧瑶华这样的母亲已经根植在初佑康的心底,他几乎已经无法相信这些皇亲国戚身边第一位的女人会是什么心地单纯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除了稍作提醒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些弟弟妹妹们的命运如何,只能看今后他们自己。

    官兵将所有人清点完毕,重新安置。今夜将无人入眠。

    “公主殿下,驰俊侯。”都尉上前交代,“一切已经安置妥当,逃走的人抓到了,可是……”

    “死了?”云锦书问。

    都尉一愣:“还……还没有,但是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冲进了火场里,所以……”

    云锦书叹气:“那也差不多了。”

    他令都尉带路,暂时将初佑康交给其他官兵照看,准备前去见见那个被烧伤的人。

    “小舅舅,我和你一起去。”初月晚拉着他。

    “烧伤与刀伤极大不同,晚晚也许会感到不适。”云锦书道。

    “怎么死的我都见过,我不怕。”初月晚说着忽然有点心虚,又回转一点说,“我要是怕的话,就……躲在小舅舅背后。”

    云锦书笑笑答应,挽着她的手走上前去。那个被烧伤的人已经抬到空地上,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

    他的烧伤极其严重,呼吸声痛苦不已,似乎嗓子已经被熏坏了。旁边的人已经在问各种问题,都答不上来。

    “小舅舅为什么一下就猜到他要死了呢?”初月晚问。

    “因为他一定不是主谋,这样规模的刺杀,会有人在别处盯着,确保任务的完成。”云锦书说,“一旦任务失败,或是即将暴露,尤其是任务成功以后,那个人就会先行干掉自己的下线。周围的林木起火,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这个人引到火场里,草木燃烧起来乘风迅猛,难以躲避,浓烟吸入,会使人比单纯的灼烧死得更快。若是臣,臣便这么做。”

    说罢他看向初月晚:“晚晚,杀人灭口,总是要灭一连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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