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试

    眼看要从股份之争变成玉雕大赛,吉岚的眉微微一挑,上前跨了一步,苏羽心摆了摆手,阻止吉岚上前,对苏兰心点头:“好的,我接受。”

    “苏总!”吉岚已经明白苏羽心的意思,故意让语气中带上一点焦急,这让赵若眉母女更加相信,苏羽心不会做玉雕了。

    “虽然工厂在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但公司是有小工作室的,苏羽心,你跟我来吧。”苏兰心说着就往外走,秦之望是知道苏羽心从没接受过玉雕训练,上前一步:“羽心,你看……”

    “秦总,你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话的?”苏羽心看着秦之望。她变了,秦之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曾经这双眼中只有对自己的崇拜,只有温柔,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了冰冷。

    “羽心,就算我们只是老朋友吧?你何必要做这样的意气之争?”秦之望的话让苏羽心挑高了眉:“意气之争?秦总,你我若真的是老朋友,你就该知道,我这个人,从不做意气之争。”

    苏羽心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略提高了些,这是提醒在场所有的人,而不是秦之望一人,甚至,这是宣战。

    苏兰心也察觉出苏羽心话中的意思,抬头看着苏羽心,苏羽心的神色依旧平静,而众人从她们两人脸上看到的,是即将到来的风波。

    “走吧,苏羽心。”苏羽心的态度,激起了苏兰心的斗志,自己不会输给她的,自己是爸爸的孩子,而爸爸曾经说过,自己的雕刻技巧,甚至在他之上,那时候的自己只有十八岁,现在,三十岁的自己,能更好的面对苏羽心了。

    除了苏氏姐妹,还有几个人也跟着她们离去。赵若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下面的股东,还不知道这些里面,会有多少人支持自己。按照苏羽心现在手里的股份,只要再拉5%的股份过来,自己这方面的优势就剩不下多少,而苏羽心这一次,是有备而来,谁知道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底牌。

    “赵阿姨,我给爷爷打个电话吧。”秦之望父亲去世的很早,他被老太爷抚养长大,和秦老太爷极其亲厚,因此也对很多事情没有决断,基本是秦老太爷想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阿望,你也三十几岁了,这种事情,你该自己做决定了。”秦家所有的小辈,在赵若眉看来,都不大像男人,奈何女儿非要和秦家的人谈恋爱,再加上苏秦两家的渊源,让赵若眉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

    秦之望知道赵若眉向来对秦家的男人似乎有些看法,包括自己堂弟和苏兰心谈恋爱,她也不满意的,但这件事,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到时候苏秦两家不能合并,那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爷爷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因此秦之望并没听赵若眉的,只是走到另一边开始播打电话

    这样的男人,这么没有魄力,至于那个秦之谦,也是个刺毛小子,不能沉住气,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谈恋爱这点,太有主见了,这么多的男人,她偏偏要在秦家里面挑,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和苏羽心别苗头的关系。赵若眉不悦地想着,秦之望很快打完电话,走回赵若眉身边。

    “赵阿姨,爷爷也很惊讶羽心出现,他说很快就会赶过来。”赵若眉听完秦之望的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等吧。”

    会议室的大荧幕已经被打开,荧幕上显示的是小工作室内的情况,苏氏姐妹已经各自坐在一个操作台上,戴上手套,拿出雕刻工具。

    科技发展到今天,雕刻工具已经多是电动的,因此雕刻所需要的时间已经大大缩短。工作人员看见姐妹两个分别坐在位子上,端过一盘只经过初步打料的毛料由她们挑选。

    能进这个小工作室的料子,都是上好的,苏兰心先挑,一眼看中一个桃状的,她拿起这块料子,笑着道:“秦爷爷的寿辰快到了,我正好想给他做个寿桃呢,这个正好。”

    苏兰心挑完,托盘被送到苏羽心面前,苏羽心挑了一块方形的料子。

    苏兰心看到她挑选的料子,不由勾唇一笑,还以为苏羽心突飞猛进了,谁知道还是挑这种初学者最容易上手的方形料子,看起来她会做山水牌了。

    山水牌易学难精,况且那块料子,看起来要薄很多,远不如做个寿桃,能显得厚实。苏兰心想着就拿起雕刻笔,小心翼翼地在料子上勾勒出底稿,一只猴子先出现在料子上,接着它手中托着一个桃子。灵猴献瑞,对秦老太爷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东西从不缺少,各种讨口彩的话也听的多了,唯一能打动他的,也只剩下一点真心了。

    苏兰心勾勒好了底稿,仔细打量着手中这块料子,沉下心开始雕刻。做任何事都需要专心,特别是雕刻这么精细的东西,苏兰心虽然不喜欢苏羽心,但在这块还是很下过一番功夫,很快就全身心沉浸进去。

    赵若眉也是很有一点担心的,担心苏兰心心浮气躁,但看到苏兰心很快沉浸在雕刻之中,赵若眉松了一口气,就算苏羽心再天才,五年和二十年的雕刻训练,还是不能比。

    赵若眉因此并没看苏羽心那边,而秦之望的眼不自觉地被苏羽心吸引了过去,原本只是想看看苏羽心不要输的那么惨,可等到苏羽心在画下第一笔底稿时候,秦之望就震惊了,他虽然雕刻方面的天才不如几个堂弟,但鉴赏能力是非常强的,苏羽心这笔,看起来很平常,但举重若轻,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难道说,她曾偷偷练习雕刻?很快秦之望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赵若眉对苏羽心有时候甚至连面上情都不能算,而李如岚就更是对苏羽心耳提面命,说她不能学习玉雕,毕竟这些料子都是很昂贵的,比不得木雕石雕,随便路边捡来的料子都可以下刀练习。

    而苏兰心学习雕刻的过程中,也不晓得雕废了多少料子,有些还能磨掉雕刻痕迹,改刀重新做小雕件,有些完全只能扔在那里,不少都是很不错的料子。也只有苏家这种从民国年间就开始做翡翠生意的人家,才能攒下那么多料子让女儿做练手用的。

    至于说用别的材料来练习,越雕到后来就越知道,不同的料子感受是不一样的,下刀时候用的力度也不一样,都是玉雕,和田玉的力度,就和翡翠不一样,至于近些年兴起的黄龙玉,要比以上两种玉都要脆,说是玉,倒不如说是稍微好一点的石头,要用黄龙玉来练习,并不恰当。

    至于工艺方面,南工北工也有区别,并不是说南工就必定细致,北工就一定粗犷。从苏羽心的刀法来看,她根本就不像是只学了五年的人。

    “我从没想到,羽心这孩子的雕刻手艺会这样好。”秦老太爷的感慨打断了秦之望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秦老太爷已经拄着拐杖站在他身边。虽然很快就要过八十大寿了,但秦老太爷还是精神很好,算得上鹤发童颜。而陪着秦老太爷来的,就是原本该在宣布双方订婚时候才出现的秦之谦。

    “秦叔叔,您先过来这边坐。”对秦之望再不满,赵若眉也要对秦老太爷礼貌三分,苏秦两家不仅是生意伙伴,也是好几辈子的交情,秦老太爷的祖父,和苏越的祖父就一起做生意,再加上曾经的张家,那时候三家鼎力,算得上是各有所长。

    秦之谦已经走到秦之望身边,凑在他的耳边:“哥,你今天这样,等回去啊,嫂嫂一定要说你。”

    苏羽心和秦之望离婚之后,秦之望趁秦老太爷不注意的时候,带**份证户口本和姚瑶办了结婚证,木已成舟,这一次秦老太爷没有反对。而姚瑶生了一儿一女,看在重孙们的份上,秦老太爷对姚瑶也有了几分笑容。

    提到姚瑶,秦之望不由微笑,这时候门打开了,工作人员捧着雕件走进来。

    秦之望收起思绪,对秦之谦说:“别说那些,来看这个吧。”

    赵若眉也恭敬地请秦老太爷过去看。

    “我是个老头子,不过就是来看热闹的,阿眉,你们还年轻,就由你们评判吧。”秦老太爷倒很爽快地坐在一边,把主动权让给赵若眉。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挑五个人,然后把这托盘掀开,不记名投票,获得三票者胜出。”赵若眉语气平静地说着,工作人员要揭开托盘上盖着的布的时候,和赵若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让赵若眉放心了。这不是什么股份之争,这是自己这辈子的面子,都要从这一次雕刻中,全部找回来。

    贱人生的女儿也是贱人,虽然被冠上苏姓,但还是这家里的小偷,赵若眉从没忘记这一点。

    托盘上的绸子被掀开,两个雕件出现在众人面前,尽管刚才全程都看着她们姐妹雕刻,但这会儿两个雕件被正式放在众人眼前,众人也不由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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