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失算

“你能得意多久呢?我好歹是嫁给了皇子,你呢,说不定只能配个声名狼藉的庶子,日后见到我时,别忘了行大礼!”
邵芸琅点头,起身朝她行了个大礼,“四皇子妃说的是,妹妹谨记在心,那便预祝你与四皇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提起生子,邵宛卿表情变幻了一瞬,盯着邵芸琅说:“多谢妹妹好意,也祝你前程似锦。”
姐妹俩各自有算计,你来我往毫不留情面,真正撕破脸了。
但邵宛卿的及笄礼在七月,她出嫁至少也要明年,姐妹俩朝夕相处的机会还多得很。
“妹妹好自为之,可别阴沟里翻了船,那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同样的话送给姐姐。”邵芸琅转身离开,开门时看到春夏秋冬四大丫鬟站在门外,笑着说:“你们这么大的阵势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们家姑娘吗?”
四人退让开来,这位二姑娘如今可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了。
邵芸琅从春熙面前经过时替她整理了一下腰带,感慨道:“我最佩服的就是春熙,长得好还能干,以后进宫也是前途无量呢。”
看着邵芸琅扬长而去,春熙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跪在邵宛卿卧房门口没敢起身。
邵宛卿扫了一眼自己培养出来的四个大丫鬟,相貌自然是不差的,气质也上佳,也许确实可以挑一个……
但只要一想到有别的女人染指了她的夫君,邵宛卿就妒忌的面目全非。
当晚,武侯府吃了一次团圆饭,毕竟是喜事,总要给皇家一点面子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饭后,老侯爷将长子夫妻以及邵宛卿叫进了书房,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大房三口人出来时个个面色灰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侯爷不必过于忧心,皇上竟然肯赐婚,就说明他对武侯府的信任的,何况大老爷只是文官。”李管家安慰说。
可老侯爷不这么想,“皇上身体也不太好,以后的局势他未必掌控得了,我就怕承德他们自以为是,想搏一搏前程。”
“有您在,大老爷不敢的。”
“呵,他可从来没听过我的话。”老侯爷摇头说:“我若不在了,武侯府立马分家,爵位给谁无所谓,但兵权不是谁都能夺走的。
将来他们要拼,便拿大房的前程去拼吧,到时候芸琅也出嫁了,祸不及出嫁女,也不指望他们成功后提携芸娘与她夫君。”
李管家心想:怕只怕,大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二姑娘的。
家里的流言蜚语他也听到了,此事还未告知老侯爷,当事人没来说,他便也不越俎代庖了。
转眼就到了邵子瑞成亲的日子,四皇子这次光明正大地上门喝喜酒,对人谦和有礼,很得邵承德的喜欢。
刚有消息传来说,在圣旨赐婚的那天,蜀地发现了祥瑞,不仅祥云密布,还挖出了一块千年玉髓,蜀地百姓都称赞是皇恩浩荡。
而传到京城,就变成了天赐良缘,是四皇子与准四皇子妃的福气感天动地,这才天降祥瑞。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为四皇子拉回了不少好感。
“看来蜀州知府是四皇子的人。”杨钺吃着四喜果子喝着美酒说。
今日杨府也来赴宴了,杨钺白天当正人君子,晚上当梁上君子,翻窗进来时差点被邵芸琅用匕首捅了。
邵芸琅把玩着宝石匕首,说:“我倒是把王庆德这个人物给忘了,他确实是周晁文的一条好狗。”
这个人将来也是要入阁的,是徐良美青云之路上的绊脚石,后来周晁文死后,他也被清算了。
“功亏一篑啊,是我太不小心了。”杨钺自责地说,他以为有了上次的事情,四皇子没那么容易爬起来,没想到失算了。
“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是人就有纰漏,而且今年可不是风调雨顺的年头,你急什么?”
“你是说……要借今年南方的大水彻底将四皇子不得苍天眷顾的传闻锤死?”杨钺忧心忡忡地说:“这一年的大水我未曾亲眼见过,可听说死了好几万人,民不聊生。”
“那又能怎样呢?我只是一名后宅女子,而你无官无职,就算你跑去皇上面前说,今年南方会遭遇百年罕见的洪涝,他会信你吗?”
杨钺苦笑,他要是这么说了,皇帝估计得把他塞进丹炉里烧了。
即使他坐到首辅的位置,提前得知天灾来临,能做的也只是加强防范而已。
“罢了,我派人假冒道士去南方巡游一番,能有多少人信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主意不错。”邵芸琅觉得可行,天道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能多加防备总是好的。
“你上次偷了大皇子的粮,炸了他的武器库,这回,我再告诉你一个截粮的好去处,你敢做吗?”
杨钺捂着额头,头疼地说:“我怎么总干这种杀人抢劫的事,我三哥都快怀疑我是想造反了。”
“那你干不干?”
“你先说在哪里,我也不是什么粮都能抢的,我手里才几个人?”
邵芸琅想想也是,告诉他:“你记不记得,今年有一批官粮通过漕运从南方运到北地,中途被土匪给劫了?”
杨钺嘀咕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我记得。”邵芸琅斩钉截铁地说:“因为那窝土匪是赵国公养着的,那批粮食会被运到蜀地的粮仓,蜀地被王庆德打造成了四皇子的大本营,势力不可小觑。”
“怎么又是他们这些龙子龙孙干的?他们从小到大是不是只有争皇位这一件事可做了?”杨钺一点不意外,大皇子都能屯粮屯兵器了,其他几位没点动静才奇怪了。
“上次你嫁祸给三皇子就做的很好,这一回,不妨继续利用三皇子一番,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啧,他跟你有仇?”
“没有,但如果不是他,滕安之会远走北地,加入你的阵营吗?”
杨钺表情一变,手里端着的酒瞬间不香了,他冷笑道:“也对,他的账我还没开始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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