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捷足先登

“暖暖,我知道你恨我,太子大婚是国事,你别任性好不好,最多你等我几年,等我地位稳固,等我扫清障碍,等我问鼎天下,到时候我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到时候你便是我的皇后。”
萧策面沉如水,虽然声音依旧犹如流水溅玉一般,此刻语调渐渐低沉,他望着她,眼中一片期许,灿若星辰的眸中勾画出一副美丽画面。
“是呀,殿下让臣女等,臣女如今名声尽毁连东宫太子妃都不得,拿什么相信将来这皇后之位是我呢?”
姜意暖幽幽叹息,一双顾盼生姿的杏眸包着眼泪,却倔强的瞧着萧策,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面上半推半就,心底一片清明,太子萧策此刻登门,纵然她又哭又闹,也没办法阻拦他想要娶凌太傅之女的打算,毕竟唾手可得的皇权,他更是不会冒万分之一的风险。
“你不信我?”
萧策皱眉回忆从前,姜意暖这朵富贵娇花向来心思单纯又对他言听计从,他自认为她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青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了。
钦天监的批命,和姜府的军权,他都想要,毕竟他很清楚这个青梅竹马的姜意暖对他死心塌地,每次他诉苦,姜意暖只会倾囊相助,可惜最近姜意暖变得有些不同,不再缠着他花前月下,反而经常不知她在忙什么。
虽然他在来姜府之前,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凌雪落做太子妃,可他于公于私都该来姜府探探虚实。
没想到七皇叔手握北部重兵,如今先一步被父皇赐婚凌太傅,这段亲事还是他跟父皇举荐的人选,当初只是想要凌雪落牵制七皇叔,却不料,天命石一出,直接打乱计划。
“信,太子殿下说什么暖暖都信,殿下早就有决断的事,臣女也没什么可说,只要暖暖知道在太子殿下心中思慕喜爱的是暖暖便够了。”
姜意暖虚以委蛇的应承着萧策,显然并不想多跟他纠缠,她撒娇耍赖,她生气发脾气,都只是想要安抚萧策那无处不在的试探。
萧策瞧着眼前小女儿姿态的姜意暖像往常那般对着他撒娇邀宠,碧玉的耳铛起伏摇晃,衬得那白皙笔直的天鹅颈肤若凝脂,看得他口干舌燥,喉头滚了滚,却还是立誓笃信的朝着姜意暖哄道:
“孤在此立誓,若此生此世有负暖暖,便叫孤但凡所求,终身不得,但凡所想,背道而驰,战死沙场,万箭穿心。”
他指天誓地,誓言更是信手捏来,眼下只要姜意暖肯乖乖的做他的良娣,后宫稳固,更对他前朝政务大有裨益。
“太子殿下何必立此重誓,我信你便是。”
姜意暖面上带笑,可心里还是恶心厌弃此刻的萧策,那张伪善的模样,瞧着他,就作呕,这种人心术不正。
他见姜意暖如此心悦诚服,斟酌着说道:“暖暖,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再忍忍,等我安顿好一切。”
瞧着他精致俊逸的眉眼,不禁跟前世的萧策重合在一起,和记忆里的姿态一样,他的眉目俊朗,五官清俊,对着她每次微笑,每次讨好都像是精心设计好。
可那又如何呢,她前世的结局昭然若揭,温柔不过是萧策虚伪描画的表象,皇权富贵才是他的最爱。
太子以为他筹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祁王殿下在太子登门姜府当天,便衣着华贵的前往凌府,六礼聘书皆在当日亲自送过去。
比起太子殿下给姜府那场别开生面的下聘,萧砚山倒显得格外随便,随随便便拿了些聘礼,随随便便换了庚帖,甚至来之前,连凌太傅都不知情。
原本休沐在家的凌太傅是打算去内阁大学士刘府谈诗词歌赋,品茗香茶的,却没想到人刚走到门口,便径直遇到了前来下聘的萧砚山。
对于两家婚事,凌太傅却是抱着奇货可居的态度,自从天命石一事过后,被泼天富贵砸中的他,俨然成了朝堂新贵,虽然他行走官场几十载,也曾呼风唤雨威风凛凛,却没想到会因为儿女婚事,而备受瞩目。
悬而未决的婚事,正不知花落谁家,祁王萧砚山直接堵门下聘,那黑面神似的将军,站在他家门口,明明是喜事,却宛如登门抢亲一般。
“祁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凌太傅刻意忽略门外齐刷刷摆放整齐的聘礼,笑脸相迎。
“奉旨来府上下聘,凌太傅可是要出门?”
萧砚山鹰眸半垂,脸上连一丝笑颜都未见,低沉的嗓音,虽不大,却力魄千军。
“那殿下请进来吧,只是未得通知,小臣什么都没筹备,还请祁王殿下担待。”
凌太傅悄然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这这这,虽然陛下说过赐婚的话题,可那也是十天之前的事情,自从凤命之说愈演愈烈,再无人说起赐婚之事。
连文帝都骑虎难下的事,祁王殿下却突然登门下聘,前后并未事先通知凌府,想必这是要坐实这桩婚事。
凌太傅跟在萧砚山身后一步三回头,他犹豫再三,太子言语之间也透露出想要娶自家姑娘的心思,眼下瞧着局势,谁都想跟凌府结亲,可惜他只有一个女儿。
“怎么?凌太傅是在等太子吗?”萧砚山掀眸冷睇,丝毫没给凌太傅面子,当面拆穿了凌太傅小心思。
“不敢不敢,祁王殿下这是折煞老夫了,老夫虽然不敢说饱读圣贤书籍,却也知道一女怎可侍二夫之伦常,陛下既然有所旨意,这凌家跟祁王府的婚事自当照常行事。”
凌太傅此番被祁王步步紧逼,三魂七魄差点只剩下一魂一魄,忙换上一副笑脸,把萧砚山迎将进门。
到头来,凌太傅家的下聘之礼着实办得有些憋屈,没有亲朋好友道贺,更没有府中忙前忙后盛况,只有站了满院子,神色冷素的黑甲军。
等凌雪落被叫到前堂之时,萧砚山周遭一阵寂静,纵然心中有些失落,她尚且维系着世家淑女的温婉柔顺,瞧着她那双笋尖似的手托着一个精致坠玉香包递过去。
按照常理,祁王殿下此刻应该接过,挂在腰间,可惜他只是垂眸瞧了一眼,赞了句绣工不错,便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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